「黃」與「蝗」,同音,香港人亦大部份算炎黃子孫,故出現以「蝗」來罵前來香港旅遊的國內人,這個字是連自己都侮辱了,但罵紅了眼的人,根本沒有可能冷靜思考和反思,我們在做什麼,真是應了那連孩童都懂念的 曹植「七步詩」:「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俺不想加入辨論,反而想一談一些往事。在1980-1988這段日子,是香港人荷包什豐厚的好時代,大家買名牌去旅遊都是風尚,更者昔年香港推出的日本團便宜到不被吸引至怪,加上是哈日潮流黃金期,真是街頭巷尾無人不曾赴日本旅行,當年星辰、康泰、安達、博覽、美麗華……等大旅行社差不多佔據了整個香港的赴日旅行團生意。
閱本文至此點頭微笑的你,當年你曾和多少個女朋友跟團曾赴東瀛浪漫呢?俺可能有緣帶過你或妳,亦可能在清水寺擠擁人群中擦身而過,或者當年你還小,只有十來歲,隨著父母去旅行,奈良餵鹿仔被咸濕鹿撞屁股嚇到喊,又或者在大涌谷遇上今時今日罕見的大雪,傻呼呼食只溫泉蛋,嗅出硫磺味道便推給阿媽食,又可能在富士急遊樂場、讀賣遊園和東京豐島園,玩勁度十足的過山車和賊船,玩到哭哭啼啼,女生則依偎在男生身閉上眼享受其死頂下之安撫和體溫,其實男生個心都跳到發瘟,妳還以為他因扶抱妳而緊張在暗笑,如斯場面俺見到過不少,可能你記憶中有這些溫馨場面,那你更會記得都有班年輕男女,行行企企,凍又只穿單薄西裝,在幫團友拍拍照在旅行車上引引團友發笑,又好識唱卡拉ok,又領你去購物買草餅,去新宿食爐端燒,往歌舞伎町看成人表演,正是香港藉的導遊和隨團領隊了,而俺正是這年代的這批依賴香港人赴日本旅行消費模式巨樹下的蚜虫,吸啜著小費和佣金而活的小人物。
而當年俺眼下的香港旅行團中部份香港人行為舉止亦是令日本人搖頭的,在銀座三越門口周圍坐,購物挽著大袋細袋行累了,圍坐亦大聲談論戰利品,想像到畫面似曾相識吧。亦有男人可以在東京希爾頓酒店大堂,廣東話大叫一聲:「阿水等埋我」,連整個大堂咖啡廳的日本男女客人幾乎連口中啡都噴出來,鋼琴手都停了一拍甩了音,而俺和俺領團阿頭就幾乎想找個洞躲,真是掉盡顏面。終於日後多天酒店婉轉要求我們這幾十團「本田車廠」招待的香港貴賓團團友男女大小們,一律以大堂下兩層之停車處進口而乘電梯上房,下面設專人取房匙辦公桌。當然被大罵受到日本人岐視,要找酒店負責人理論,終於又「屈」到人人房間天天有盤水果,有「著數」便散場和忘記尊嚴,典型的中國人。而我們班賺生活的就一頸汗和累壞了去跟日本人談判,講了一地「死佢阿媽先」(日語”對不起”之諧音)和心中裝滿「蕉柑橙和海鮮」(粵語粗口)。
其他大細場面,跟今天大陸旅人在香港的行為都類似,當然現廿多年後大陸人行為更進化,其實大家都是「蝗」,只是昔日是香港品種今是大陸品種,但都同屬中國人綱目。
反而俺想一講當年的日本人和社會如何看待那些大舉出現在日本各地之香港旅客,他們以「風過竹林,雁度寒潭」心態來看這場時代秀,一切都只當是一場擾攘而已,錢照賺,店照開,社會照常,沒有什麼激烈言論和指罵,日本人依舊守紀律、乾淨和嚴謹,做好自己本份對香港遊人依然有禮貌服務窩心,感動著來自五湖四海的旅人。
不如……香港事到而今,讓我們去品飲一瓶岡山縣「丸本酒造」出品,銘柄《竹林》清酒,體會一下風過竹林不留痕;雁度寒潭而不留影的箇中禪機吧。香港人只需要有品,做好本份,足矣!無需要去罵去討厭大陸遊客,反而應該展示香港人的教養和工作效率,給國內旅人感受香港社會的不同之處、文明優勢和倔起之原因。
這篇文之靈感其實來自好友之舊旅遊相冊和周日前乘地鐵往旺角,車廂內見到一家四口的廣州遊客,穿著尚算光鮮得體,尤其兩名女孩行為舉止更是溫文有教養一類,衣著比爸爸媽媽更似香港本地人,但爸媽說話則帶鄉音和比較大腔門,女兒們則沒有。俺竟然幻想出在昔年東京山手線車廂內,我們是日本人,四口子是那些香港遊人,時空倒錯的話,那些女孩廿多年長大後則就是現今這一代香港人呢!回神過來,其實大家都是人,時間時空在跟我們開玩笑而已,我們千萬別搬上了半山居住而忘記了我們爸媽輩都可能曾經是昔香港人澳門人口中的大陸人,曾居寮屋的和曾經家財萬貫卻長途游水來的中國人。
一切一切都在輪迴著,所謂一個一個時代俱如此!
大家都係使用中文,多種品味而矣。。。。。。感覺感受都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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