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的打擊,就像夏天的煙花一樣有著淡淡的憂傷和寂寞。」
這乃東京劍道場館長留下來給予門人的語錄中的一段。看到日本人對煙花的審美心思上,都含有日本傳美學中的 「佗寂」境界,亦感懷對時間傷逝,無論青春抑或晚年,有帶著絲絲傷感。這剛好跟中國人傳統對煙花的那種熱鬧喜慶感覺,是兩種不同層次的欣賞角度,但這種感受在唐代是不同中國今天的,詩人 張繼所寫下的 《楓橋夜泊》:
「月落烏啼霜滿天, 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 夜半鐘聲到客船。」
就正正懷有那種「佗寂」境界,故此詩久被日本人傳頌欣賞至今,或者可以說日本受唐代文化薰陶什深。扯遠了,講煙花扯到唐詩,言歸正傳,上述當是一場酒後對煙花的語話,亦巧對上今年中秋追月的十、一煙花,月下觀煙花,那是喜還是有著淡淡的憂傷和寂寞呢!心隨境轉,應該俱存在一場煙花之下。
富人看煙花是錦上添花,窮人看煙花是來一場鴉片忘憂,煙雲散後,依然孤清秋月照萬家。自古中國大地逢大喜慶便漫天紅光花火,人人亮臉上都有欣然希望,世道穩定繁榮的象徵。
但天意難測,竟然今年煙花特別悲! 不少人都隨觀煙花船而去,大人孩子都再回不了家,我心念六字大明予各位不相識卻曾在同一時空停留的無限旅人,你們只是先行往另一時空,莫驚莫悲。魂兮暗海隨浪去,投胎再遇好人家吧!
要評論什麼嗎?我什麼都不想談,無人會想有災難發生的,我只希望今年是十、一最後一場煙花。 以後的十、一,或中秋追月夜,我們可以在香港郊外海邊、大陸或台灣的家中後園放放五龍吐珠和手搖滴滴金之類小煙花,跟好友和家人飲著茶或酒,放放狗,憶述下當年曾經月下一場香港海難和當年今夜例在維港大放煙花的日子,那最後一年是第15年最令人難以忘記的悲哀煙花夜。
十、一煙花對我來講,豈止遇上15回,馬交很早已經有十、一煙花,那時代我陪著爸爸媽媽妹妹在故居露台已經看到煙花。真是什麼也不懂的年代最快樂,只一味和妹妹看著轟隆、轟隆煙花時大叫哇!哇!爸媽就笑我們是傻瓜,是簡單開心知足的童年歲月,成長經過生離死別,已經沒有可能和老爸老媽看煙花了。澳門街是很喜歡放煙花的,可能曾經澳門的炮仗廠特別多吧,那時代沒有人嫌煙花特別多,亦沒有人嫌月餅食得多,心隨境轉,現代人卻嫌煙花特別多,沾染了政治目的之因果,至於月餅,昔日我們不懂什麼是膽固醇,什麼是健康飲食,同樣昔年我們和上一代都不懂什麼叫「民主」。
這段日子,我沒有飲酒,最後一場酒是八月十四夜,飲了《千曲錦、歸山,弍番》和《叄番》,一絕也!無任何酒精臭,尤其是《弍番》直迫《而今》和《十四代》部份產品,神在《弍番》酒度-3以上,《叄番》更是-15,又推翻甘口度數清酒太甜之想當然。但整晚我想著最妙能來一樽《李白》之《月下獨酌》,無他,中秋嘛!當然想起跟月光最有緣的一代詩仙酒狂劍客 李太白,死都在酒後於湖中撈月失足拜拜!孤獨到邀月飲酒又是他。最後送上大家其一首詩《把酒問月》: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甯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裏。
我深信這詩是酒後寫下的,李白沒有多少詩寫酒的味道,可能他如日本昭和年代愛飲漫畫作家 赤塚不二夫一樣,比起酒的味道,他們更重視醉的感覺。而對今天中國和香港的時局,《把酒問月》讀來真是有一番感慨,我亦有感自己寫的文字越來越古老,但我堅執酒意和人情皆今不如昔,那古老文字便當成來向故人致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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