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題,心水清讀者必看到俺是在向《浪客劍心‧京都大火篇》來個呼應或致意。而上一篇的題目原本是《俺是寫清酒的 ,但俺今次卻寫葡萄酒》,那是沾光在電影大師
小津安二郎所撰寫的的人生散文書《我是賣豆腐的,所以我只做豆腐》。俺向大師的執著和堅持致敬,但對於飲者的俺來講,很難說出「我是寫清酒的,所以我只飲清酒」
這樣的語話吧。飲者只是見酒豈能不飲之徒而已,不是能隨便叫大師。上篇便是越界寫了葡萄酒,但俺是寫清酒的,當然會來將其跟清酒比較一番。
清酒,就是要清醇、清香、清爽、清淡,極配魚生和日本料理的酒,所有濃厚香醇風格的,就算如何弄玄虛,都難以跟儲藏的葡萄酒較量,這就是《我是賣豆腐的,所以我只做豆腐》的哲理,釀清酒的,做回清酒吧!
豆腐是只是專業和好味的庶民食物,沒有名牌和天價豆腐,所以同樣莫在日本清酒中走火入魔。真心一句,清酒要十萬日圓以上一瓶的,未必及一瓶出色的五千日圓大吟釀級清酒,一切都是在豐滿足虛榮和炫耀的買賣,值得不值得,見仁見智吧。
世間沒有不散席的酒宴,劍客也有回山日,刀客亦有收刀時,因為版面改動關係,寫了五年兩個月,254篇的《酒藏浪客》專欄終於要跟讀者暫別了,原本寫好的暫別篇在10月6日拿出來狂修改,因為俺遇上了香港大時代,一場轟動全球的由中學生發起的公民抗命運動「928事件」,那算是「香港街頭‧大火篇」來形容也可以,此「火」是我們心中的怒火,這幾夜Street On Fire 。
928俺見到香港久違了的催淚彈,亦遇上了防暴隊,估不到老來實現了《634之劍》中的第一卷場面在街頭狂奔。也碰上87枚催淚彈中最不知所謂地在灣仔鬧市駱克道和分域街交界,一隊長槍防暴隊臨撤離時向市民和遊客拋下一枚存心報復的催淚彈,酒吧和街上無辜市民全媽聲四起,淚流滿面。俺心中起「火」,便連續日日和劍館門人出金鐘,晚晚在灣仔white stag 酒吧作回氣站,連菲律賓女侍應都記得我們,一起罵和校電視予我們觀看新聞。從來少見灣仔半夜三更這樣多人。
這場運動,其實乃一場覺醒,但未覺醒的和裝睡的依然不少,這是由香港新一代單純赤子手持賞善罰惡令,照射向香港社會,一場令人人現形的神光。你是
手塚治虫《人間昆蟲記》中為求取成功而不擇手段的人形昆蟲,抑或那個人類懷抱着對逝去的孩兒的思念所製造出來展現着天真卻有高貴的人性的機器人《阿童木
(小飛俠)》,還是 卡夫卡《變形記》中那沉浸於成爲人形昆蟲的喜悅中的人。這令俺很傷感之餘,亦因為香港依然有一大班小飛俠而萌起對香港未來的希望。俺深信新一代香港人不會如過去一代般逃避移民,他們會是未來香港重生的重要一群,謹以俺近期觀看到一部很愜意的電影《一切從音樂開始》的更有意思的英文戲名《BEGIN AGAIN》,予共勉之。俺已累壞,但依然拒抗變成人形昆蟲。
字數已經又超標,最後好想多謝讀者的觀看,辛苦了大家在閱讀如此懷昔的文字,完全跟不上潮流,有時更如看一微醺者在語無倫次,無經無絡的行文。能共渡五年,真是感激。
再多謝AM730馮老總賜予神來一筆的欄名,也要多謝跟稿、校對和排版的大姊大哥們包容了俺五年來的不守規舉撰寫,字數常常失控但都從來沒有刪減,那種時而出現的怪異不中不日文體,可能已經搞到校對先生無眼睇,執白字錯字都已經頭昏,所以在此篇寫上「無言感激」。
本文附一照,焦點是手中那近期宣傳火熱,專供香港市場的傳奇的《十四代》清酒《N》,俺手中只是空酒瓶拿著來滿足虛榮一番。但當日本酒去到這一層面,反而令人反思日本美學文化中的
「WABI-SABI 佗寂 (注1)」,品飲日本酒都必須懷有此種心思。因為當一件事物越來越貴重有價,那就等於WABI-SABI的終結。而此種SAKE便不再是「日本酒」了。
知道俺在講什麼嗎,跟我來一起飲一場上文所提的「神之水滴」吧,人生尚有很多敞BEGIN
AGAIN 的,只要有好酒有音樂,RIGHT!
沒有完結便沒有BEGIN AGAIN,如何再開始,人沒有能力控制的,一切天注定。「問我將何去,北海就孫臏。(注2)」 因為我相信假若年輕的一代失去對正直及公義的信心,我們勢必失去他們。赤心最沒有機心,如果我輩心中充滿猜忌,那我們還看什麼「拔刀齋 (緋村劍心)」!
把酒橫刀五年多,事了拂衣去,後會有期!
如何再開始,但願再不是酒藏酒客,而是浪客劍心。
草草一刀
頓首
(注1) 日本美學文化中的
「WABI-SABI (佗寂)」,可能使用文字表達的會如下:「如何打掃滿是落葉的庭院?首先用掃耙把地清理得一乾二淨,然後搖晃其中一棵樹,好讓少許樹葉掉落。」
在日本茶道經歷史中,豪華、炫耀和不留白都只是位高權重市俗的 豐臣秀吉,不能達茶聖 千利休之心境。上述掃地故事人物便是年輕時代的
千利休。
(注2) 這兩句投身萌志意思文字出自
唐代
古詩:
俠客重難辛,夜出小平津,馬色迷官史,雞鳴起戎人。
露鮮華劍采,月照寶刀新,問我將何去,北海就孫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