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香港只有一些大清酒商牌子給引進,而且客人只對熱酒有興趣,對清酒認識不多,所以有別緻和風的熱酒杯皿最令初接觸日本酒文化的人產生好奇和興趣,亦覺得食日本魚生生冷佐以熱酒更能殺殺菌云云。
日本流行文化隨電視出現廣泛被香港各階層接觸,一時間東瀛文化席捲香江,日本料理亦大量開始廣佈,有高級正宗亦有便宜日式和風的半港半日菜式。日本演歌、山口百惠、五輪真弓、澤田研二等歌聲充滿這代的日本餐廳中,至於日本清酒的牌子亦被 玉乃光、菊正宗、白鶴 等大酒廠佔據,熱酒依然是佔重點位置,但熱酒技巧卻從來沒有餐廳員工深究,真是燙口如開水的日本酒燙傷日本客人的意外亦發生不少,因為日人的所謂熱酒只是溫度至頂多60度,不會出現燙口之高溫。
隨著香港人進出日本多了,慢慢亦開始認識和講究日本清酒,那時代的一隻清酒能改得一個好名便是影響銷路的,上善如水、醉心 可以算是該段時空的人氣清酒,我還記得一叫 辛丹波 的清酒,是關西神戶地方出產的,冷熱皆好味又便宜,令一些香港人一直喜此酒,我私下覺得其熱飲(燗),是最便宜清酒中最好味的,其獨特辛口感和酒香是其他清酒在燗飲時少有的,記憶中曾有一對男女熟客對 此清酒 情有獨鍾,拍拖時飲至結婚都依舊 辛丹波。
逐漸香港人開始冷飲日本酒了,風味是更佳的選擇,而香港亦進入黃金年代。city super的出現,間接令更多日本清酒引進香港,當年其酒部經理 劉小姐 更對日本清酒有深厚認識,我現在學會去拿 山廢酒或 生酛酒以40度溫飲,就是得大姐所賜教。居酒屋文化亦隨日本團風盛和一首演歌〈北酒場〉唱至香港日式酒場四起,一之藏、真澄、出羽櫻、南部美人、浦霞、鬼若竹、北之錦 等日本酒亦出現各店中,酒客開始了解產地、米質和水源等一定清酒知識。再加上一本 劉大姐有份著編的中文書〈清酒賞味誌〉出版,一個日本清酒在香港的蓬勃時代正式揭開序幕。
適逢時運,一隻神話牌子隨著日本本土的大好評亦引進香港,就是迄今紅至大陸市場亦追捧的新潟產 久保田,在此文我暫不再多說,日後再專撰一文述之,現只是想說此酒之純米大吟釀級酒 萬壽 系列是曾飲到我一班酒友發現周遭環境突然光亮如遇上了”神”的一晚搞笑大飲勝,我們根本瞳孔放大了已經進入極醉興奮狂喜狀況,但酒質靚至令我們人人什清醒似的,能撐至回家才倒下。 那晚記憶委實難忘,現酒腳亦已因生活際遇各散東西,實相亦是年紀老酒腳日漸無。隨之香港黃金時代亦來上一個落幕,旗降旗升,大家生意亦開始難做,我亦開始懷念以前那些好日子。
日子不好過不止香港,日本亦相同,危機卻變成契機,日本人因口袋不充裕和年輕一代潮流口味改變,日本酒類中之南方的 「燒酌 」和 沖繩島 「泡盛」 抬頭,清酒成為老餅了的玩意,其實是價錢貴飲不起,再加上西化日男日女喜嘗紅白酒,各種夾擊下,傳統日本清酒銷量下跌,各原本保守不外銷的”大鼻”清酒老店都拋尊降貴地去拓展海外市場,因為了亞洲市場接受了日本酒外,歐美等地高檔日本餐廳也對日本酒有需求。
因此香港陸續出現不少清酒代理商,有以文化文流或協會和 唎酒師 (日本清酒待酒師名稱) 資格等引進其日本本身關係伙伴的各地日本清酒,一時間百鳥爭鳴現象出現,大量清酒牌子之所謂各縣之地酒、銘酒、生酒、發泡酒皆現身香港,同步加上各飲食傳媒推介,日本流行文化完全被年輕一代香港男女奉為”潮”物,日本清酒終於步上如法國紅酒般之講求識飲識其出身的一種飲酒文化潮流。飲者亦不同廿年前的只懂熱酒或 “飲 菊正宗 聽 五輪真弓 “的時代同日而語了。
【14/7/09 AM730 酒藏浪客 專欄撰稿】